2012年7月29日星期日

蚁行


小时候就对蚂蚁这种生物十分熟悉,当然了,很小时第一次由爸爸把他搁到我的小手掌上时,似乎还是很惊讶的。顺着你的皮肤蹿呀蹿,一会儿手心一会儿手背。

以后,我慢慢大了一点点。开始观察蚂蚁的群体。它们老是成群结队地去拉一只苍蝇,偶尔还会有一只蛆甚至一只蜻蜓。最最常见的是蚂蚁们各干各的,口衔一颗沙粒或者一枚小叶。在雨天时,他们会壮观地出现的,也会有一些带着翅膀的稍微大一些的蚂蚁出来,纷纷扬扬飞向空中。

这是一种安安静静走路的动物。那种平静,影响我很深。 我现在时常还是会注意到这种安安静静的生物。他们最安静,却时不时让我觉得最感动。对蚂蚁的思考也一直没有断裂过。

 多少年以后,一只蚂蚁依旧在我手掌上爬。掌心到掌背地爬着。似乎还是我小时候第一次认识的那一只蚂蚁。从此我开始知道,蚂蚁可能也有生死,也有命运,会有悲欢离合。它们虽然在我们看来,它们都长相差不多。但是也许它们也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甚至外号。每个人都会去上学最后成为一个合格的工蚁。当然,以上的这些噫断,可能并不存在。噫断只是这些蚂蚁在我心中的复杂投射。我永远没有办法认识蚂蚁,哪怕认识一只蚂蚁。只能够远远地看着他们揣测他们,可是没有任何办法接近他们。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与不乐也?

 我们呢,文明看似庞杂宏伟,何不似一只巨型蚁巢?蚂蚁看待我们,是不是如同我们看待蚂蚁一样?我们,是不是如同我们心目中的他们一样,没有名字没有情感没有差别。只是有一个统一的、含义等同于我们的词语——“人”的代号?甚至他们可能连个代号也没有给我们起。更甚至蚂蚁都不去“看待”我们。因为,在他们眼中可能不会有“我们”。

文章开头的这段视频取名“蚁行”,拍摄与2012年五六月份。镜头走的比较匆忙,拍摄就是信手而来因此并不专业。这也是我未来准备做的一个以“蚂蚁”为主题的小型展览中的一部分。但愿不远的将来这个展览可以举行。

2012年7月24日星期二

董一夫:我要去美国读大学

本文为董一夫为纽约时报中文网撰稿

我老爸刚为纽约时报中文网写了一篇文章:《我要送儿子去美国读大学》。我就是文章中提到的那个儿子。

文章我读了一遍,感觉惊异。已经开始丢三忘四的老爸,絮叨起我同学的事情,记忆准确,如数家珍,其中有的同学出国的事情,我好像只在吃饭的时候提过一句。看来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不管怎样,我把这篇文章转给了文中提到过的已经在国外读高中的几位同学。其中一位同学(我中考那年的崇文区状元)回信给我,说经过一年的国外学习,她的观念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来只想着能上一所排名靠前的大学","现在想的是要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对她观念发生的变化,我一点都不奇怪。这就像我在美国读书的那段时间(2006-2007年,小学六年级)发生了许多变化一样。但是,在美国的时 候,对将来要在哪里读大学的问题,我并没有确定的想法。尽管我的"忘年之友"、几位来自北大、清华等中国名校的哈佛博士生不止一次地劝我,"一定要出来读 大学",并告诉我说"出来之后才知道大学的时间浪费太多了"……但是,我对当时看来还很遥远的问题根本没有什么概念。

那时,我主要忙于应付美国学校的功课。都说美国的学校课业负担轻,功课不紧张。但这要看从哪个角度讲。数学课,一学年下来也没有几次作业,确实不具太高挑战性。但是,我在的学校有一个作业天天都有,那就是读书笔记。这个作业要天天写,老师每周都要检查。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可以用国内语文课上的"读后感"模板来应付读书笔记,也就是一般先把书中内容梗概写一下,再写几句心得便可。哪知道,老师的"朱 笔御批"(书法直逼英文狂草,极难辨认)总是问题一大堆。这些问题对我而言,简直"太伤自尊了"。我实在弄不懂,他的那些问题和我读过的书有什么关系。大 概在头几十篇读书笔记中,老师几乎在每一篇批语中,都写着"我需要你的reaction","你的thought呢","你的idea是什么","给我你 的viewpoint"……你的,你的,你的;我的,我的,我的。书读到这个份上,才知道看别人的书,为的是生产自己的想法。

我老爸在和批改我读书笔记的老师面谈时(类似中国家长会,但谈学生情况都是一对一面谈),曾委婉地请老师对我读书笔记的用词、句式和语法等"多加指 点"。老爸事后说,老师对他说的一番话,让他觉得"不好意思"(我理解那其实就是无地自容的意思哈)。老师对老爸说,不要担心一夫的英语(语法),书看多 了,错误自然就少了;不会说话的人少,不会思想的人多……

这些话让我明白了,我每天的作业,其实就是在教我思考,启发我思考,"逼迫"我思考。为了完成这种要有自己的reaction、thought、 idea和viewpoint的作业,我不得不看更多的书,上网找更多的资料。慢慢地,"朱笔御批"中的内容变成了"商榷"和探讨,而有时则干脆是我的名 字后面加上两个英文单词:"Great job(非常好)"。天天读书"写作"的结果,就是我在插班的第一个学期末,不仅在数学和科学,而且在戏剧等全部八门功课上,都得到了A。

那种每天都需要你用创意去完成作业的生活在回国之后中断了。先是我发现在美国我一天登陆无数次、几乎所有学生都离不开的维基百科网上不了。这个严酷 的事实,令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维基百科,我将怎样面对今后的作业。我曾听老爸在和别人聊天时说,回国后不长时间,他遇到了一个已经当了部长的北大校友, 问他,该怎么向一个孩子解释这个国家为什么要封锁维基百科网?

大概就是在这次谈话过后不久,维基解封了。这件事,肯定与我老爸的牢骚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也敢肯定,那个与负责此事有关的"校友",在决定解封维基时,不会投反对票。谢谢您啦,那位伯伯!

维基解封了。但我发现维基也用不着了。因为我每天的作业都是有"标答"的,根本不用劳维基的大驾。我的作业中,也让你看"四大名著",但这些阅读, 与其说是让你从阅读中发现什么,创造什么,还不如说是为了让你记住某些"别人"希望"教化"你的几点结论性教条。对这样的阅读,我从来也不勉强,宁可在此 失分。

在主动"失分"方面,还有更生猛的同学。进入初中三年级,中考的压力日增。老师出了个作文题目:"初三"。我的一个同学(就是老爸文章中说被新泽西 一所中学录取的那位),"勇敢地"以此为题描述了他在大年"初三"那天的快乐生活。当然,在老师进行讲评的时候,他可没从他这个另类创意中得到什么快乐。

我们的考题中,也有看似需要"创意"的题目。一次,高一政治考试中,一个题目需要"谈谈你的看法"。在试卷讲评时,老师"爱怜"地对在这个题目上汪 洋恣肆却没得分的同学说:"孩子,你真的以为要你谈什么看法呀?!"在同学们心领神会的暗笑中,这些将来几乎肯定都会进入中国重点大学的"精英",自然而 然地给"标答"和"自己的看法"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来看这道题目:"请对比西奥多・罗斯福与伍德罗・威尔逊的外交政策"。再看这个:"请分析18世纪80年代的政治、经济和外交危机是怎样影响美国 1787宪法中的条款的"。这两个题目,是我准备AP(Advanced Placement)美国历史科目考试时需要思考的几百个类似题目中的两个。这种题目,在教科书中是无法找到"标答"的,仅罗列史实也是不行的。

我知道,如果要回答"对比毛泽东与邓小平的外交政策"的问题,尤其是要对政策和人物作出"谈谈你的看法"的评价时,那是需要一定资格的。但是,试 想,一个从中学时代起,就要对国家的外交政策不断发表看法的人,和一个进入外交部门才知道外交为何物的人,在对世界大势和国家利益的判断上,哪一个更有可 能把握得恰当一些?

需要创意的思考,在国内学校属非主流。为SAT备考,为AP备考,我都是利用高一和高二期间免修英语课的时间。即便如此,你也必须时刻警惕着,不能 让那些激荡你大脑的问题闯入"标答"的地盘。在学校,我们的"研究性学习"项目还只有2个必修的学分。而类似(引自剑桥大学国际考试局 的)SDP(Skills Development Programme)等培养批判性思维、激发创意的课程,在我们学校也只是被列为选修课,而在其他学校,类似这样的课程,可能都没有被列入选修课表。好在 当我和几位同学参加完在田纳西大学举行的DI(Destination Imagination)全球总决赛后,我知道了一个地方的非主流,在另外的地方可能就是主流。

上次出国前,一个"海归"姐姐对我说:"千万别以为到了美国就自然会说英语。"这句话,我记住了。同样,我知道,到美国读大学,也并不一定就会用好美国的教育资源。我老爸把我送出国门,修行当在我个人啦。




原文链接: http://cn.nytimes.com/article/education/2012/07/17/cc17dongyifu/



父亲文章链接:我要送儿子去美国读大学

2012年7月22日星期日

什么国,谁的国

前一阶段,安姐在人人上面发了我一篇文章。我给她回复的时候,发现好像自己还没有正正经经写过关于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的博客。写过零星几篇总是吐槽为主,而绝非理性。这一次想好好写一些。嗯,这次要装的理性一点了。

我本人对政治,很关注但是不爱好,也不避讳去谈,因为它毕竟涉及到社会公众利益――包括我们每一个人的利益。当然,我更多地是站在一个伪文科学术男的角度"乱谈"的。这样的乱谈尽管会被科班出身的小鄙视一下,却也是认认真真的。一般人认为生活本身有太多需要我们关照的地方了。当自己的生活与亲友的生活,以及所接触到的其他社会生活都凑合的时候,也没有必要去费脑筋关注政治了。而实际上,我们永远只可能避免谈论它,却绝无法逃脱它。它像空气一样环绕在我们周围。我下面谈的分了几个部分,不过也还是比较乱,而且我也不是科班出身。所以大家凑合着看就行了。本文就是专谈"国家"这个主题的,以后应该还会有其他文章跟进。

这个我就从我们通常说的那个"爱国主义"扯起。首先希望大家能够搞清楚"国家"(state)与"祖国"(country )两个概念。具体我不展开扯。这里也比较复杂,我自己也没法太专业地扯。详细可以参看政治学相关书籍。"国家"强调的是"政权"与"制度"概念。而"祖国"则强调的是文化与土地概念,侧重于情感方面。人们设立国家与相应的国家机器是为了保护国民的利益。当然,这应该是现代国家的理念,以前的时候天下归天子所有,国家肯定不是保护屁民的利益。因此,国家并不具有实际的"价值",只是一个"工具"。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认为"中华民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都是"中国"了。高中英语老师也区分过state、nation、与country的概念。这一点应该有印象吧。

中国大陆没有公民教育,只有一种泛泛的爱国主义教育,在大学的政治类课程中也只找到了一个变了味的"公民道德教育"。哥表示虽然没有怎么上过大学的政治课,但也是要考研的人了,就把那些东西稍微翻了一下,呵呵。"祖国",作为文化与情感的存在,对于我们算是一种深入品格与根性的浸淫,被比喻为鱼儿与水、孩子与母亲一样的关系,这个还可以比较合理地被人们接受。这种自发的认同感,不是一种"主义"。前一段央视热播的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好评如潮。我觉得,爱国就是喜欢妈妈做的饭,喜欢爸爸哼的歌。这才是真正的最动人的爱国"宣传"。因此,爱国不是主义,不是一种出于意识形态的东西,而是超越意识形态的东西。

但是"国家"作为一种工具,并不值得我们爱。就跟你不大可能爱上一个自己的锤子或者斧子一样,特别是这把锤子或者斧子特别不顺手地用了60多年,还被迫一直要用的时候。最关键的是你爱斧子,但是斧子肯定不爱你,没准还会砸你,哈哈。有些执政者企图混同文化与土地意义上的祖国与政权与体制意义上的国家,从而获得执政合法性。"国家"作为一种本来设计为了实现大多数人幸福的工具,到头来如果约束不好,反而会侵害我们的幸福,把你的幸福砸的稀巴烂。所以,它可能会以"主义"这种意识形态的讨厌形式出现。意识形态并不能够让国民发自内心的忠于这个国家,而可能带来的更多是反感。

国家与祖国其实不是说完全割裂,二者存在的很多的互动。祖国的土地可以被国家的非持续性的发展政策而遭到污染破坏,祖国的文化可以由于国家的执政理念而变得枯萎。祖国与国家也能够形成良性互动。国家致力于保存自然生态、发展文化并改善国民生活,也不避讳接受民众批评,而视之为改进自身的契机。民众也会因此尊重这样的政府,这样的政府自然就具有了合法性,不会被推翻。这样的政府具有调整自己的能力,因而会较为稳固的存在下去。甚至听说过韩国人以前爱国到了可以把自己的黄金首饰捐出来,帮助国家渡过经济危机的地步。这是一种民众与政府互相之间充分信任的情况。这个时候,爱祖国与爱国家同时存在,但是绝不混同。因而在这些国家绝不会出现,批判时政者受到不爱国的罪名的攻讦。你知道,美国也有叛国罪。但是绝不是因为反对政府或者批评某一个官员或者总统本人就被冠以叛国的罪名。

所以,我个人爱国,但是绝不是爱官老爷们的国,那个国尽管看上去光鲜强大,办过奥运会、世博会,有神八神九升天,GDP世界领先,但是与我无太大的关系。这个国只与官老爷脸上的荣光有关。我爱的那个国,尽管充斥着地沟油、毒奶粉,无法带给人安全感,也不太容易通过公平竞争与诚实工作过上特别好的日子。但是她有着与我一样的浓重的乡音与残破却无论如何不会毁灭的土地。我已经没有办法割舍。我以前也想过移民国外,心想这个国度太他妈的烂了,她还配我爱么,她还有药可救么?但是后来有一天我在大学里面病了,病了就特别想我妈我爸,想吃他们做的热乎乎的饭。我发现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可能割舍,又怎能割舍这一种浸淫的文化?当你某一天出国以后病了,几个朋友过来问你用的是"How is everything going?" ,而不是你曾经熟悉的骨头里的"咋的了孩子,还难受不?"你肯定会觉得很崩溃。出国以后读书看文章,我想,总归还是有一种不停地做英语阅读理解的感觉。跟人说话,也估计多多少少也有点听听力的感觉。语言就是民族文化的最重要的体现。呵呵,文化这种东西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没有她,我们就不是我们。这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当然了,你可以看出来,我一定程度上赞同文化民族主义,却坚决抵制国家民族主义。当然其他人会有不一样的看法,例如米兰・昆德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的画家萨丽娜。

下面我还想补充谈一下关于中国大陆的国家性质。我们自称"中华人民共和国"。呵呵,以前有一个很搞笑段子。说"所有那些国家名称带有'人民'或者'民主'的国家都不属于'人民',比方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东德)、波兰人民共和国。"我觉得话糙理不糙。这点明了一个实质就是,这些国家并不是真正的"共和国"。"共和国"这个词起源自拉丁文res publica,意思是"人民的公共事务"。相对于帝国及王国,共和的特色是国家元首并非世袭的皇权。我个人理解就是"主权者乃是人民"。中国现在的状况,肯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共和国",因为这个国家的很多应该听取你意见而且很重要的事,你都会发现自己插不上手。你的那些权力都被别人拿去了。还言之凿凿地说,中国不适合搞民主。这是赤裸裸的父权思维啊。我擦,这就是不讲理了。执政者永远自以为高人一等,比别人成熟,这不是父权思维是什么?说人民素质不行不适合搞民主,而且,退一步说即使是真的人民素质不行。也没见你去培育人民,使之更适合民主啊?所以我们的政体似乎更接近封建寡头集权。这远非一个现代国家的基本架构。因此我们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前现代国家"。

行了,就扯这么多吧。没有自己成熟的观点,都是平时读乱七八糟的书和上网什么的潜移默化形成的观念,所以还是希望专业人士多批评吧。此文为其一。


备注

1.名字带“民主”“人民”的国家列表:


大阿拉伯利比亚人民社会主义民众国、刚果民主共和国、尼泊尔联邦民主共和国、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 和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柬埔寨民主共和国&柬埔寨人民共和国(1975~1979~1989)蒙古人民共和国(1924~1991)匈牙利人民共 和国(1949~1989)保加利亚人民共和国(1946~1990)波兰人民共和国(1944~1989)德意志民主共和国(1946~1989 )埃塞俄比亚人民民主共和国、安哥拉人民共和国、孟加拉人民共和国、斯里兰卡民主社会主义共和国。
来自:http://blog.renren.com/share/229392500/4485170819

2.“人民”一词的定义

在哲学定义上,人民是指自然权所有者自然人的集合。相对而言,公民是指社会权所有者。而根据毛泽东思想,现阶段人民是指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 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和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一句话就是“听话的乖孩子和好孩子”。我们以前课本只是介绍了后一种,而肯定没有介绍也不可能介绍 前一种。
来自:http://zh.wikipedia.org/wiki/%E4%BA%BA%E6%B0%91

埃里克·施密特:中国的防火长城将垮塌

据Google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称,对中国的技术和信息渗透最终将迫使中国的"网络长城"垮塌,甚至导致中国体制在政治上的开放。
去年卸任Google首席执行官的施密特仍然是该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和首席发言人。他在全球各地旅行,发表演讲,考察Google可以扩张业务的国家。他一直被称为Google的"世界大使",他本人对这个外号既不支持,也无异议。在上周的2012年阿斯彭创意节间隙,他坐下来接受了《外交政策》"电报"专栏的长时间专访。

在被问及中国政府对互联网的检查能否持续的问题时,施密特说:"我相信这种检查制度最终将破产。中国是唯一对互联网进行积极的、强有力的检查的政府。他们并不以此为耻。"

施密特相信,一旦中国的互联网检查制度破产,中国各地的信息渗透也将导致政治和社会的自由化,从而最终改变中国政府与平民关系的性质。

他说:"我个人相信,你不可能用这种行为建设现代知识社会,这是我的观点。我想Google的大部分人会同意这一点。下一个问题自然是中国何时将出现变化,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在一个足够长的时期内,我是否认为这种制度将会结束呢?答案是绝对肯定的。"

据施密特称,对中国信息自由的推动是与对经济现代化的推动同步的,而政府指使的检查对这两方面都有妨碍。他说:"我们强烈地认为,你利用这种活跃的检查制度是不可能建立起高端的、非常先进的经济的……这是我们的观点。"

施密特说,中国政府是世界上最积极地支持网络检查和网络间谍活动的政府,并由此产生了令人震惊的效果。Google与北京从2010年起就存在争执,当时该公司宣布其Google.cn网站不再对搜索关键词进行检查,并且把中国业务的骨干部分迁至香港。此举是在2010年Google邮件服务遭到一系列攻击后采取的——这些针对中国人权活动人士的攻击被广泛怀疑与中国政府有关。

最近Google采取了积极措施帮助用户对付政府的检查,例如在怀疑Google邮件用户的帐户成为政府指使的攻击目标后提醒用户,并在用户输入可能被中国政府的检查过滤程序过滤掉的搜索关键词时告诉他们。

施密特并不把Google对国家指使的网络压迫的关注当作Google与中国之间的战争。他解释说,Google的政策着眼于帮助用户了解自己帐户正在发生什么,以及给他们提供自我保护的工具。

他说:"我们相信应该赋予重视言论自由的人们以力量。今天明显存在的证据是:中国的攻击主要是工业间谍行为……他们想偷的主要是商业机密,然后才是人权问题,显然他们正在试图侵犯人民的人权。这是我们所知道的两件事情,但我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Google仍然有数百名工程师在中国国内工作,并在那里维持着迅速增长的广告业务。但是中国政府同样在下许多功夫,以便让使用Google在中国变得更困难。施密特说,有时候Google邮件服务一连几周运转缓慢,接着邮件服务又会神奇地恢复正常。中国检查人员常常对输入违禁搜索关键词的用户实施惩罚,冻结他们帐户一段时间。而Google旗下的YouTube网站在中国是无法浏览的。

施密特说:"中国政府很可能会继续为使用Google服务制造障碍。那里的冲突是某种本质上的冲突:我们希望信息流入中国,而在某种本质的层面上,政府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同时,施密特一直在全球各地旅行,寻找扩展Google外部疆界的途径。他最新的一次国际之旅是去了四个正在发生冲突或者刚刚经历过冲突的国家:阿富汗、利比亚、巴基斯坦和突尼斯。

"我对那些特立独行的国家特别感兴趣,你知道,那些国家存在问题,"他说,"除非你去看看,否则无法真的了解那些东西。你的印象和判断会有所帮助的。"

施密特相信智能手机技术会对人们在一个变化的时代中的行为产生革命性的影响,他正在研究智能手机的使用如何帮助贫穷国家的人们与腐败和不良治理斗争。他也考察Google如何通过及时的商业行为扩张进入新兴市场。他说:"很显然,在大多数国家, 最赚钱的生意首先是在电信领域。一个笑话是,你知道索马里的海盗也得使用手机,所以索马里最强大、增长最为迅速的合法生意是电信行业。"

施密特表示,阿拉伯之春革命证明了开放的信息系统可以鼓励和推动政治变革。他说:"我认为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些国家都有非常活跃的检查制度,而他们未能对互联网进行检查。他们窃听电话系统,控制电视报纸,除了在互联网上,很难发现真正的不同政见者的新声音。因此你可以想象当政府无法充分实施检查时会发生什么,这显然就是我们对于开放和透明有如此强烈感受的原因所在。"

与在中国不同,Google在世界其他地方采取了更为积极的态度,开发了可以被用来培养更为活跃的民众的信息传播工具,例如with its project可以在像埃及这样的地方组织和散发选举信息和政治候选人资料。

施密特说:"我们在为选举提供帮助。我们试图通过把信息传递给候选人来帮助选举,在这些国家里,Google处于公共领域的中心。"

Google也在扩大自己在汇编政府有关人员及其活动的信息汇编上的作用,以便帮助民众与腐败作斗争。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施密特说,只有存在起诉坏人的司法体系,这种信息才会起到改造社会的作用。

他说:"你需要信息,然后你需要有人愿意对说谎的人提出起诉。你所需要做的一切就是掌握信息,然后必须以公正的方式实施惩处,这将会大大改变这些国家。"

他表示,信息并不足以推翻政权,而阻挠信息开放的政权最后注定会倒台。

施密特说:"最糟糕的情形是民众拥有大量的信息,而政府完全无动于衷。例如,伊朗就是这样。有时候,这种情况是不稳定的。有时候,情况会恶化……但是在人们推翻当前的领导人之前,他们必须掌握达到这一目的的信息。这就是透明的重要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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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于 7/10/2012 07:45:00 下午 发布在 译者




英文原文来自《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


http://thecable.foreignpolicy.com/posts/2012/07/09/eric_schmidt_the_great_firewall_of_china_will_fall